尋風追夢之地

翌日，黎拉開房門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。

終於不用每天都被人纏著要幹架了，真輕鬆啊。

近乎每天都要出夜間任務，以至於他的就寢時間都比一般人晚上許多，早上雖然可以睡「比較」晚，但也無法多睡到多少。

所幸他本身就少眠、也很習慣這樣的生活，和在洛飛斯特一樣，只是替不同的對象工作而已。

────不知道現在洛飛斯特怎麼樣了？已經離開兩年了呢……

睜開眼，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紫藍色身影，靜靜的站在庭院中央。

原本自己在做練習的齋藤，從黎拉開門之後就停下了動作。

兩人對望一秒。

「早。」齋藤率先和他打招呼。

「早安。」黎剛睡醒腦袋反應會比較慢，所以才停頓了一秒吸收消化映入眼簾的事物。

齋藤點了下頭，收起刀，然後走到長廊邊坐下。

「早晨的寧靜真好。」黎意有所指的有感而發，齋藤轉過頭來望著黎。

「的確是。」齋藤知道他指的是什麼，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。

兩人都沒有再接話，只是享受著「難得」的寧靜早晨。

「黎，可以和我切磋一場嗎？」過了片刻，齋藤站起身，提出比試要求。

他還是很好奇黎的實力到底在哪，之前那樣和鐵之助的比試，兩人實力差太多了，所以根本看不出來黎真正的實力。

「？」黎其實有點反應不過來，臉上表情變得有些詭異。

────又要比？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那麼愛比試？？？？？？

他在心中吶喊，然後也把問題問出口了。

「你們這個世界的人……怎麼那麼喜歡比試……？」先不管他自己就被找了好幾次，他經常看到一堆人互相挑戰的畫面，無論是不是在新選組內都有這些狀況，甚至有的人會在街上就單挑了起來，似乎在決鬥中殺死人也不會被治罪的感覺？

無痕就算了，因為他們都是隱姓埋名、抹殺真實自己只替王工作的人，暗殺的人也都是王下令抹殺的對象，所以並不犯任何法。

但是這裡並不是洛飛斯特。

所以他很困惑、非常困惑。

不過黎的這個問題問出口時，反而換齋藤疑惑了。

「你們……彼此間都不會互相挑戰增強實力？」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，不過靛色的眼瞳中透露著疑惑。

暗部那種應該是高手雲集的地方，應該更常互相挑戰才對吧？齋藤是這樣認為。

「不會，有嚴禁私下爭鬥，所以很少。而且大家都忙於任務，沒時間。除非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，不過基本上不會有人去挑戰。」睜大了眼，對黎來說，這種到處會有人挑戰的事反而才顯的稀奇。

「也不會對練？」齋藤接著再問。

「很少，通常是前輩指導晚輩。」

「我想知道你的實力。」靛色的眼瞳寫滿認真，他不清楚黎的意願如何，所以進一步解釋原因說服他。

黎倒也不排斥比試，只是還沒習慣而已。

「竹刀、木刀、真刀？」算是答應了，不過還是多問一句。

他看齋藤也沒拿竹刀或木刀，所以應該就是真刀對決了。

「真刀。」

黎輕點了下頭，明明腰間已經繫著夜明，但是卻另外拿出放在房間的刀，輕巧的跳出走廊。

齋藤看到那與白色睡衣反襯明顯的黑色劍鞘，他想起在印象中，雖然「惜」隨時都會帶著那把劍，但是他還沒看過他把那把劍拔出來過，彷彿就像裝飾。

看到齋藤的目光在「夜明」上，黎也沒有解釋的意願，所以兩人並沒有再做交談。

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，黎之前就知道齋藤是屬於拔刀瞬間決勝負的那種，所以「纏鬥」是直接被刪除的選項。

既然是拔刀瞬間決勝，那麼他的速度就要比他更快。

他是強者，但是他不好戰。

不過與強者過招時，他也是會興奮的。

一陣風吹起，拂起兩人的髮絲，黎披散在身後的長髮也飄揚著。

平常黎都會將長髮紮起，不過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披在背後，尤其是這種剛睡醒的時候。

「隨時都可以開始。」齋藤這樣說，他在等黎出手，黎點點頭。

無預警的拔刀，同時間黎消失在原地。

────好快的速度。

齋藤暗暗讚嘆，不過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。

在身後！

齋藤急轉身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刀。

鏘！

金屬的碰撞聲響，是兩人的刀撞擊在一起。

黎從後方的一擊，被齋藤用居合斬擋下，或者是說，齋藤的居合斬被黎的力道給壓制，兩人的刀就這樣僵持不下。

黎向後一傾，齋藤因為身體所有力量都壓在刀上，黎出乎意料之外的動作讓齋藤措手不及，身子也跟著往前。

誘敵之計成功，黎把刀回抽、然後一個突刺，削掉了齋藤的幾根髮絲。

一陣風又吹起，兩人收刀。

「我輸了。」齋藤的語調不帶溫度，所以也無從得知他的情緒變化。

「哇，阿一竟然輸了？阿一的居合斬可是連我都不見得躲得過的耶……」是沖田的聲音，語調中充滿了不可思議。

「竟然有人有能耐把刀架在阿一的脖子上……」平助的聲音，也是充滿了不可置信。

沖田和平助從轉角走了出來，其實早就發現他們站在後面看了，只不過要看就給他們看，所以黎和齋藤沒有作出什麼反應。

「謝謝指教。呃！？」沒有人搭理沖田，黎正準備打刀收回刀鞘時，手上的刀突然無預警的斷成兩截。

「…………」沉默。

「爛刀……」黎砸嘴。

「抱歉，害你的刀斷了。」齋藤認真的道歉，只差沒有鞠躬了。

「呃，沒關係。」黎把刀收回刀鞘，連同斷掉的那截。

「我會賠你一把的。」齋藤堅持。

「真的沒關係，反正我不用刀的。」看到齋藤認真的神色，黎只差沒有搖頭擺手了，刀這種東西給他也只是當裝飾品，比腰間的夜明還更裝飾。

聽到黎這樣說，齋藤想起了另一個問題，當他正要問出口時，沖田搶先一步開口了。

「黎，也跟我打一場吧。」沖田要求，他其實也技癢了。

他也是從以前就很好奇黎的實力，現在知道黎比齋藤還強，他忍不住想比試的慾望。

只見黎面有難色。

「沖田，抱歉，沒有武器讓我用了，雖然還有一把但是再斷的話就不好了。不、不要借我你們的刀，如果又斷了我沒錢賠！！！」黎已沒有武器為由拒絕了，當平助大方的出借自己的配刀時，黎真的猛烈的搖頭擺手，還倒退一步。

「黎，為什麼你都不用那把劍？」齋藤終於逮到機會問了。

大家都知道黎會隨身攜帶這把劍，卻從來沒有人看他用過，其實就連看他拔刀都可以說是沒有。

「是啊是啊，其實也很少看到黎拔刀呢。」平助接話。

其實會很少看到他動武，是因為黎大部分的時間都被土方派去出任務了，連人都看不到，怎麼有可能看到他拔刀拔劍呢？

不過他要暗殺人的時候，用的也不是刀或劍。

「呃，如你們所見，平常我是沒辦法把它拔出來的。」黎遲疑了下，然後思考後認為講出來也沒關係才開口解釋，拿起腰間的劍，在面前作出要拔劍的動作，可是劍卻像是卡死般，拔不出來。

「什麼？」三人都明顯的腦袋轉不過來。

────那是劍鞘卡太緊所以拔不出來吧？

沖田、齋藤和平助腦中同時閃過這個想法，然後露出了個詭異的表情。

「呃，不是劍鞘卡太緊，是它有特殊限制，所以平常沒辦法拔出來，而且除了我以外的人無法使用。」黎看穿了他們的想法，有點無奈的解釋。

然後三人露出了解的神色。

「真神奇耶，那要什麼情況才能拔出來呢？」平助露出了好奇的表情，另外兩人也是一副好奇的神色。

「保護的時候，給我這把劍的人認為，刀劍的存在意義不只奪人性命，他要我只能為了保護重要的事物時才能拔劍。」黎淡淡的解釋。

────還有他要保養的時候才可以。

他暗附了一句，不過後面這句黎沒有說出，他認為不需要讓人知道這件事。

────「保護」是嗎……？

齋藤陷入沉思，他一直都醉心於刀劍，而他也認為，刀劍存在的意義就是奪人性命、斬去阻礙，如此簡單明瞭。